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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出征伐明


第385章  出征伐明

    五月初三,己巳日。

    成都郊外,三层黄土高坛巍然矗立。

    坛上旌旗招展,猎猎作响;坛下甲士环列,威严肃穆。

    吉时已到,随著二十四只牛角号发出长鸣,编钟建鼓也随之奏响。

    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江瀚身著绣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等纹样的冕服,头戴九旒玉藻,缓缓登上高坛。

    坛上早已设好香案三牲,江瀚依礼焚香奠酒,祭告皇天后土。

    在他身旁,礼官手捧帛书,运足中气,高声宣读《奉天讨明檄》:「维崇祯十二年五月己巳日,汉王昭告于皇天后土,日月星辰:」

    「昊天有德,惟眷有民;朱明失德,自绝于天!」

    「兹有独夫朱由检,昏聩庸碌,残虐万民。

    「内不能肃清吏治,纵容贪墨横行,敲骨吸髓,致使民不聊生,饿殍盈野;

    「外不能保疆御侮,坐视东虏肆虐,北地丘墟,百万生民涂炭于胡虏铁蹄之下!」

    「其罪昭昭,罄竹难书!」

    「我西南汉军,上承天意,下顺民心,自三秦奋起,拯溺救焚,广施仁政。」

    「今整饬积弊,汇聚义旅,特奉天北伐,廓清中土,以解生民之倒悬。」

    「凡天下军民,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必使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有助纣为虐,负隅顽抗者,虽远必诛,定斩不赦!」

    「檄文到日,咸使闻知。」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檄文声声如雷,字字千钧,直指独夫民贼和腐朽的朱明王朝。

    坛下文武,闻之无不心潮澎湃。

    站在文官班列之首的赵胜,听著这慷慨激昂的檄文,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难掩心中激动。

    他虽然并非最早入伙的,但也是从山西一路追随江瀚到四川的元老重臣。

    回想当年不沾泥张存孟兵败,自己走投无路时的惶惑,到如今一步步成为文官之首,执掌钱粮礼仪。

    其间种种,只觉得世事如梦,无比唏嘘。

    一旁的李兴怀、王承弼、薛志恒三人,心中则是充满了庆幸和后怕。

    想当初,他们三家作为地方豪强,暗中联络,试图与初来乍到的江瀚作对。

    不料却被狠狠收拾了一顿,被迫「从贼」。

    本以为自此深陷贼手,不仅身家性命难保,更是自绝于朝廷,前途一片灰暗。

    没想到短短三年光景,汉军不仅横扫四川,更拿下了云贵,手握三省之地,根基日益稳固。

    更难得的是,这帮人并非只知道破坏杀戮的流寇,竟然懂得劝课农桑,广施仁政。

    古往今来,多少反贼旋起旋灭,皆是因为不懂建设和秩序。

    而他们也从最初的抵触、恐惧,到后来慢慢融入这个新兴政权,并身居高位。

    如今明廷日渐衰微,气数将尽,而西南却蒸蒸日上,兵强马壮。

    看这誓师东征的气势,想必十年内扫清寰宇、定鼎天下不成问题。

    从一介偏远土司,摇身一变成为青史留名的从龙之臣,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泼天富贵。

    当然,最高兴的还属王承弼和李兴怀。

    这两家的嫡女,一个成了王妃,一个成了侧妃,并且还都诞下了子嗣。

    虽然李家稍逊,生的是位郡主,但同样是汉王血脉,足以保家族数代富贵。

    相较于文官们的感慨万千,左侧的武将队伍则显得更为直率,人人摩拳擦掌,盼著沙场建功。

    只有一人有些闷闷不乐,正是统领中军的曹二。

    黑子注意到曹二的脸色,伸出手肘顶了顶他,低声道:「马上要出兵放马了,你小子耷拉个脸给谁看呢?」

    曹二叹了口气,闷声道:「方头儿,我这不是想打仗想得慌吗?」

    「老在成都呆著练兵,骨头都快生锈了。」

    黑子嗤笑一声,劝道:「你小子可别不忿,这次东西两路主帅,那是王上亲点的。」

    「再说了,你想当主帅,怕是还差点火候。」

    「邵勇和老歪都是跟著王上起家的老将,经验丰富,资历深厚。」

    「说句难听的,你小子当初还是个扛旗的大头兵时,人家就独当一面了,你拿啥跟人争?」

    曹二还是有些不服气,争辩道:「就算东路军主帅我争不过,西路军总行吧?」

    「那李自成还是半道加入咱们的呢,王上都让他当了主帅。」

    「就算不让我当主帅,做个冲锋陷阵的副将也行啊,只要能打仗就成!」

    黑子拍了拍他的肩甲,安慰道:「李自成虽是半路归附,可人家立下的功劳也不小。

    」

    「老实呆著吧,总有你打仗的时候,急什么?」

    「别忘了,你小子现在手里带的可是王上亲军,放以前那就是御林军,上直二十六卫!」

    「这是多大的信任?」  

    「一旦前方战事吃紧,或者有重大变故,王上肯定会把你们派出去的。」

    「而且我听上面透风,说是等誓师完成,王上可能就要移驾保宁府。」

    曹二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八九不离十。」

    黑子十分笃定,「保宁府离夔州和剑州都近,便于掌控两路大军动向,万一有紧急军情,能第一时间处置。」

    「届时,你这支亲军肯定要随行护驾。」

    听了这话,曹二才转忧为喜,咧嘴笑道:「要不说方头儿你是老资格呢,消息就是灵通!」

    「有仗打就行,有仗打就行。」

    就在两人低声交谈的功夫,祭天仪式已经接近尾声。

    祭告天地后,江瀚又换上了一身甲胄,并带著主要文武,移步至城西的校场。

    校场内,是从各军挑选出来的三千代表,既有功勋卓著的各级军官,也有初来乍到的普通士卒。

    人人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望著点将台。

    随著十二声炮响,正式登台拜将、

    江瀚升坐点将台,正式任命东西两路主帅。

    礼官高唱三声,邵勇、李自成等人应声出列,单膝跪地。

    江瀚亲手把代表生杀予夺大权的斧、以及象征节制一方的节仗授予几人。

    「自此以往,军中事务,唯将军令!」

    「望尔等不负重任,早奏凯旋!」

    紧接著,由军中掌令宣读出征律令,强调不掳掠、不滥杀的原则。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者,斩!」

    「其二,凌虐百姓,奸淫掳掠者,斩!」

    「其三,临阵脱逃,惑乱军心者,斩!」

    「其四,杀良冒功,屠戮百姓者,斩!」

    「其五,毁人田宅、践踏禾稼者,重杖二十,照价赔偿!」

    「其六,私藏缴获、虚报战功者,重杖八十,逐出营伍!」

    「其七,先登陷阵,斩将夺旗者,论功行赏,不吝爵禄!」

    掌令官声如洪钟,听得台下将士为之一肃。

    各项条例宣读完毕,便是最为激动人心的歃血为誓环节。

    士兵们抬来早已准备好的猪牛羊太牢三牲,当场宰杀,并将鲜血倒入巨大的酒坛之中。

    江瀚率先起身,以二指蘸血,在自己脸上横抹出两道血印。

    随后,他高高举起一碗血酒,对著台下三千将士,宣誓道:「煌煌天命,在我汉军!」

    「此番东征,伐无道,诛暴明!」

    「解民倒悬,驱逐鞑虏!」

    「诸君共饮此酒,此战必胜!」

    台下三千将士将碗中血酒一饮而尽,随后又齐声呼应,声浪如排山倒海,直冲云霄。

    「必胜!必胜!必胜!」

    五月十五日,东路军十万之众,自夔州东出,水陆并进,正式踏上了伐明的征程,此行的第一个目标,是长江上游重镇,夷陵。

    夷陵位于三峡西陵峡口,扼守川鄂咽喉,素有三峡门户之称。

    此地山势陡峻,江流湍急,乃顺江东下的必经孔道,也是阻击上游来敌的第一道屏障。

    三国时期,昭烈帝兴兵伐吴,大军便是受阻于夷陵。

    因水军不济,无奈只能沿江岸扎下百里连营,最终却被一把火烧得精锐尽丧,饮恨白帝城。

    与历史上那场惨败不同,汉军的东征第一战,打得却异常顺利。

    大军仅仅用了不到两天,便拿下了这座战略要地。

    和平会使人麻痹,哪怕是虚假的和平。

    自从张献忠、罗汝才等主要义军相继招安后,湖广地区已经快两年没见刀兵了。

    上至官员,下至守军,都沉浸在和平的氛围中。

    谁也没想到,一直龟缩在西南的贼寇,竟然会突然倾巢而出。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十万之众,声势浩大。

    此时的夷陵,守军仅有一千余人。

    当亲眼见到江面上连绵不绝的船队,以及两岸浩浩荡荡的步骑时,夷陵守将吓得腿都软了。

    眼见贼人势大,他只能一边组织防守,一边派快马向五省总理熊文灿呈送军情。

    面对十万大军,夷陵这一千守军的抵抗堪称微不足道,城池转瞬间易手。

    而此时,熊文灿正在安庆的总理行辕内,与幕僚宾客们饮宴作乐。

    接到军报,他脸色大变,手中酒杯「啪嚓」一声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完了————峡江门户已失————」

    顾不得在场宾客的询问,熊文灿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跟跟跄跄地冲回了书房。

    此事十万火急,他必须给皇帝上奏。

    在奏疏中,他极力渲染贼军势大,声称其有「兵马数十万之众」,水师艨艟斗舰「千帆蔽江」。

    夷陵守军寡不敌众,纵然浴血奋战,却因众寡悬殊而失陷。

    熊文灿把可失城之责推卸得一干二净,决口不提夷陵只有一千兵马。  

    想当初卢象升在任时,曾在夷陵留了三千人镇守,就是为了防备长江上游来敌。

    如今四川贼人东出,他只能恳请皇帝圣裁,速发援兵来救。

    随后,他便下令左良玉火速率部前往宜都,沿江设防,加固城池。

    务必阻止贼人沿江东进,继而威胁荆州、武昌等地。

    与此同时,他以五省总理的身份,向河南巡抚李仙凤、湖广巡抚方孔绍、郧阳巡抚王永发出檄文,催调各路援军向荆州方向集结。

    交代完这一切,熊文灿才稍稍定神,随即亲率本部三万人马,前往荆州布防。

    接到安庆发来的檄文和调令,河南、郧阳等地的明军不敢怠慢,立刻开始集结,准备向荆州方向开拔。

    在一众督抚中,却有一人按兵不动,稳如泰山。

    此人便是湖广巡抚方孔绍。

    他非但没有驰援荆州,反而向熊文灿陈述,自己必须留守襄阳,以防谷城的张献忠复反。

    方孔炤与熊文灿早就不和。

    早在熊文灿力主招抚时,方孔绍就凭借其多年剿贼经验,断定张献忠毫无诚意,投降不过是权宜之计,将来必定复反。

    他曾先后八次上书,力陈招抚误国,但全都石沉大海。

    而熊文灿之所以不理会,原因也很简单,他收了张献忠「孝敬」。

    可银子收了,祸事也就不远了。

    当汉军十万大军东出、一举攻克夷陵的消息传来,张献忠和罗汝才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竖起了反旗,宣布再义。

    张献忠更是早有准备,攻占了谷城后,他便命人将一份告示贴在了城里的大街小巷。

    在这封告示上面,清晰地记录著曾经向他索贿的各级官员,包括姓名、职务、以及具体受贿金额。

    上至五省总理熊文灿,下至谷城知县阮之钿,一个不落!

    一时间舆论哗然,湖广官场的丑态暴露无遗。

    张献忠亲自出马,对著围观的百姓高声怒骂,声称自己当初是「权宜之计、

    忍辱负重」。

    如今正是顺应天命,再举义旗,要与西南汉王共讨暴明!

    与此同时,各地蛰伏的义军也闻风而动,纷纷重新举事。

    首当其冲的,便是活跃于大别山区的「革左五营」。

    由老回回马守应、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治世王刘希尧、争世王蔺养成组成。

    由于杨嗣昌四正六隅,十面张网围剿,这段时间他们也不好过。

    山东巡抚朱大典,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一直在盯著革左五营,势必要将其剿灭。

    无奈之下,他们几人只能率部退入大别山,活动于三省交界之地。

    得知汉军大举伐明后,五位首领经商议,一致决定共尊汉王为义军共主,宣布起兵伐明。

    人家是十年前就造反的老资格了,与横天王平起平坐的人物。

    奉西南为主,不丢人。

    然而,也并非所有受抚的义军都愿意再次造反。

    在均州等地的王光恩、王国宁、惠登相、常国安、杨有贤等人就是顽固分子O

    他们公开声称:「大丈夫各立门户!」

    「今江瀚反,吾辈亦反,是出其裤下,吾不为也!」

    几人甚至歃血为盟,联名给熊文灿上书,极力陈述自己对大明忠心耿耿,愿为官军「讨逆」。

    很快,各方消息陆续传至京师,送达紫禁城。

    武英殿内,一片狼藉。

    打碎的茶盏、飞溅的水渍、散落的茶叶到处都是,但却没人敢上前收拾。

    宫人们靠著门窗,屏息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朱由检此时正无力地靠在龙椅上,双目紧闭,右手用力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在他面前的御案上,凌乱地摆著好几份奏疏和军报: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篇《奉天讨明檄》,直接把他这个大明天子骂成了独夫民贼。

    紧接著便是熊文灿那封字字泣血、请求援兵的告急文书;

    而最让朱由检感到耻辱的,还是那份张献忠贴出的受贿名单。

    仔细看过去,上面不少名字,他甚至还有印象!

    「刚送走了虎豹,又来了豺狼————」

    朱由检心中又急又气,甚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深藏其中。

    这个姓江的贼寇,远比闯贼、献贼之流更具威胁。

    就在这时,王承恩小心翼翼地从殿外走了进来,低声禀报导:「皇爷,几位阁老和部堂们已经在文华殿候著了,您看————」

    听了这话,朱由检才缓缓睁开双眼,霍然起身:「摆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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