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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突击奴隶作坊


第581章  ,突击奴隶作坊

    大同历三十四年(1656年)三月十七日,午时,天津卫第一公民医院。

    空气中弥漫著消毒水特有的气味,走廊里脚步声匆匆。一间单人病房内,朱由崧肥胖的身躯陷在白色的病床里,面色蜡黄,到现在还没清醒过。

    朱慈良与朱慈爵,正焦急地向主治大夫询问情况。

    「大夫,我父亲情况如何?」朱慈爵眉头紧锁道。

    大夫收起听诊器,听了半天道:「二位不必过虑,病人这是急火攻心,一时气血上涌所致。身体底子尚可,并无大碍。我已开了安神静气的方子,需静养些时日。

    切记,这段时间万不可让病人情绪再有大的波动,尤其忌讳大悲大喜,否则于身体恢复不利。」

    「多谢大夫费心!」朱慈爵连忙躬身道谢。

    然而送走大夫后,他脸上却浮现出无奈的苦笑。不让父亲大悲?这谈何容易!想想那跌得惨不忍睹的股票,朱慈爵心中便是一沉。

    兄弟二人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在走廊里低声交谈。比起他这个天性乐观、

    甚至有些没心没肺的父亲,朱慈爵的成长环境截然不同。

    他自幼由侧室黄氏抚养长大,他母亲知道家族处境微妙,从小教导他为人处世需谨小慎微,不可张扬。

    这养成了他谨小慎微的性,成年后,他安心在锦绣足球队担任后勤管理,日子虽平淡,却也安稳。

    只是父亲朱由崧总是不甘寂寞,热衷于各种投资投机,每每闹出风波,都需要他这个几子在后面收拾残局,让他倍感疲惫。

    朱慈良从怀中取出皮夹,抽出一沓面额十元的钞票,塞到堂弟手中,低声道:「慈爵,这些钱你先拿著。大伯这次病得不轻,股票的事更是雪上加霜。你们暂时就别回京城了,先在天津卫安心住下,等大伯身体养好了,情绪稳定些再回去,也省得家里人担心。」

    朱慈爵觉得堂兄所言在理。此刻将父亲病倒和股票巨亏的消息传回京城,除了让母亲徒增忧虑,于事无补。他接过钱道:「多谢堂哥了。

    朱慈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还有工作,不能久留。你好生照看大伯,等我忙完了会再过来的。」

    朱慈爵道:「大哥,你去忙,这里交给我就可以。」

    朱慈良走出医院,在大街上招了人力一辆三轮车道:「去天津卫工匠司。」

    送别堂兄后,朱慈爵返回病房。此时朱由崧已经悠悠转醒,他看著儿子问道:「涨,涨了没有?殷洲运河,苏伊士运河股票,可涨上去了?」

    朱慈爵无奈道:「父亲,您刚醒,身体要紧。股票的事暂且放一放,先安心养病。」

    「混帐话!」朱由崧挣扎著想坐起来道,「快说!到底如何了?」

    「我一直在医院守著您,外面股市的情况,我如何得知?」朱慈爵无奈道。

    「那你还不快去打探!」朱由崧急得直拍床沿,「我这里不用你管!快去交易所看看!」

    见父亲情绪激动,大有若不依他便要自己跑去交易所的架势,朱慈爵只得妥协:「好好好,我去,我这就去。您千万别动气,好生躺著。」

    然而,他从交易所带回来的消息,无疑是又一记重锤。

    「又跌了百分之三?」朱由崧听到消息,眼前又是一阵发黑,颓然瘫倒在枕头上,满脸绝望,「完了,这下全完了!」

    朱慈爵见状劝慰:「父亲,当初购买这两支运河股票时,您不是说这是铁杆庄稼」,不看一时股价涨跌,只图长远分红。股价跌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等运河开通了,我们等分红就是了。

    这话让朱由崧稍微缓过一口气。他喃喃自语:「对————对!铁杆庄稼,旱涝保收————再怎么跌,底子总在的,总不会亏光。」

    他试图用这套说辞安慰自己,但一想到两条运河工程频频传来受阻的消息,通航分红遥遥无期,脸色又瞬间垮了下来,愁云密布。

    天津卫,工匠司总部大楼朱慈良亮出记者证,在门卫处登记后,走入一间早已布置好的会议室。

    室内已经聚集了数十名来自各大报馆的记者,《津门新报》、《潮海商报》、《民言报》————京津地区有头有脸的报馆几乎都派了人来。众人彼此交头接耳,神色间都带著几分兴奋与猜测。

    「连《大同报》《民生报》的人都来了,看来绝非小事!」《津门新报》的记者低声对同伴道。

    众人心中明了,工匠司如此兴师动众地召集媒体,必定有重大案情或行动要公布。

    不多时,会议室侧门打开,两名官员大步走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眉骨斜划至脸颊,为他平添了几分煞气,此人正是天津卫工匠司主官侯远。跟在他身后稍矮一些中年人,则是天津卫总捕头刘新建。

    二人落座主位,侯远环视全场,开门见山道:「诸位记者朋友,在下侯远,为天津卫工匠司主事。这位是刘新建刘总捕头。今日劳烦各位前来,是有一事,需借诸位之笔,行监督之责,更要将那藏匿于光天化日之下的奸商恶行,彻底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他话音刚落,台下记者们便纷纷表态:「侯主事放心,揭露不法,匡扶正义,乃我辈天职!」

    「定当如实报导,绝不容情!」

    「如此便好。」侯远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口号声:「一!二!三!四!」  

    侯远站起身,大手一挥:「诸位请随我来!」

    在侯远和刘新建的带领下,记者们好奇地涌出会议室。只见工匠司大院中,上百名身著统一深蓝色制服、纪律严明的工匠督察队员已列队完毕,他们神情严肃,站姿如松,显然早已准备多时。

    「登车!」侯远一声令下。

    督察队员们迅速而有序地登上了院中停放的十余辆军用马车。工匠司也为记者们准备了专用的马车。近两百人的队伍,在侯远和刘新建的亲自率领下,如同离弦之箭,浩浩荡荡地驶出工匠司大门,来到了天津卫大街之上,加入了马车洪流当中。

    车队一路未停,穿过天津卫繁华的街区,径直向城外驶去。天色渐晚,直到夜幕完全降临,车队才抵达郊区一处名为「杨树屯」的镇子。

    在一片看似普通的厂房区外,车队悄然停下。只见其中几个大型厂房灯火通明,即便隔著墙壁,也能听到里面传出的「轰隆隆」的蒸汽机轰鸣声,显然正在连夜赶工。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私人作坊,谢绝参观,请马上离开!」厂房门□,两名穿著制服的保安发现这群不速之客,立刻上前阻拦。

    侯远从马车上跳下,在灯光的映照下,他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骇人,目光如电扫过两名保安,强大的压迫感让对方瞬间气势全无,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工匠司,突击检查!」侯远声音冰冷,不容置疑,「来人,看好他们,不许他们通风报信!」

    门卫本来想出声,但看到上百号人气势汹汹的杀了出来,吓得不敢动,也不敢说,工匠司员工的看护下待在一边。

    侯远与刘新建对视一眼,一挥手:「行动!控制所有出入口,遇到阻拦者,先行扣押!」

    大队人马如潮水般涌入厂区,遇到零星的工作人员或监工,不由分说便先控制起来。侯远他们目标明确,直扑那噪音最大的主厂房。

    「轰隆!」

    主厂房厚重的大门被两名壮硕的督察队员奋力推开,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和夹杂著棉絮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

    厂房内的景象,让随后跟进、手持照相机的记者们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便是愤怒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噗噗」的镁光灯闪烁,将眼前的场景定格。

    只见一个巨大的纺织车间。空气中弥漫著令人窒息的棉絮和粉尘,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雾气蒙蒙。老旧的纺织机器疯狂运转,发出刺耳的噪音。

    而在机器间穿梭忙碌的,是一个个面容憔悴、身形瘦弱的年轻女工。她们大多穿著单薄破旧的衣衫,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沾满了棉絮,许多人不停地咳嗽,却没有一个人佩戴最基本的防护口罩!她们眼神麻木,动作机械,如同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车间的环境脏乱不堪,废料、棉絮堆积在角落,机器厂房上到处都是灰。

    「控制现场!注意方式,不要惊吓到女工!」侯远高声下令,稳住局面。

    刘新建扫视一圈道:「李志远!」

    「到!」那名队员挺身应道。

    「你是朝鲜人,你用朝鲜语安抚这些女工,告诉她们我们是官府的人,是来救她们的,让她们不要害怕,配合我们调查!」

    刘新建知道,这些女工多半是从朝鲜被骗来的,语言不通是最大的恐惧来源。

    「遵命!」李志远立刻带著几名队员来到女工中间,用朝鲜语和她们沟通。

    这些纺织女工,听到自己家乡的话,害怕的神情稍微下降了几分,精神也稳定下。

    「剩下的人,跟我来!揪出幕后黑手!」侯远眼中寒光一闪,带著刘新建和十几名精锐捕快,直奔车间旁的办公小楼。

    小楼二楼的办公室内,一个脑满肠肥、穿著丝绸马褂的中年商人正手忙脚乱地将帐本和文件塞进一个铁皮箱,听到楼下动静不对,他脸色煞白,想要从后窗逃走,却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捕快堵了个正著。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私闯我的作坊!我可是合法经营,每年给天津卫缴纳上万元税银的良商!你们这是违法!我要去知府衙门告你们!」胖商人色厉内荏地叫嚷著。

    刘新建冷哼一声,懒得与他废话直接下令道:「锁起来!严加看管!所有帐册、文书,全部查封带走!」

    两名捕快如狼似虎地上前,利落地将胖商人双手反剪,套上锁链,不顾他的挣扎嚎叫,直接押解下楼,塞进了马车。

    厂房里的机器陆续被关停,惊魂未定的女工们也在李志远等人的安抚和引导下,也跟著他们上了马车,而后安置在工匠司的招待房当中。

    朱慈良用自己的照相机,拍了这家作坊的厂房,女工居住的卧室,厨房,脏乱差的超出了他的想像,他甚至不敢相信,民朝建国已经34年,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奴隶作坊。这是他当年在金陵城才有的景象,带著无比的愤怒,他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拍摄出来,让这样的奴隶作坊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三月十八日,清晨。天津卫的市民们如同往常一样,开始新一天的生活。工匠们准备上工,孩童们背起书包走向学堂,商贩们打开店铺门板。

    然而,当他们路过街边的报摊时,几乎所有人都被今日报纸的头版头条震惊得停下了脚步。

    几乎所有报纸的头版,都用了整版或者超过半版的巨大篇幅,刊登了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是在强烈的镁光灯下拍摄的,画面清晰得令人心碎:肮脏破败的纺织车间里,棉絮如雪花般飞舞,一群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年轻女工,如同被抽干了活力的傀儡,在庞大的机器间佝偻著身躯劳作。她们的疲惫与绝望,穿透纸面,直击人心。  

    照片上方,是触目惊心的粗黑标题:

    《津门惊现「奴隶作坊」!》、《血泪织就的「繁华」?》、《朝鲜女工深陷魔窟,黑心奸商丧尽天良!》

    「老板给我来一份报纸。」报纸上头版头条的照片,让所有路过的人不由自主的想了解其中的内容。

    报摊老板一边飞快地售卖著报纸,一边义愤填膺地向围拢过来的市民讲述:「看看,就在咱天津卫城外!有黑心肝的奸商,从朝鲜那边把年轻姑娘骗过来,关在作坊里当奴隶使唤!听说一个月只给两块钱工钱,还不让出门!」

    「两块钱?这够干什么?现在咱天津卫,就是扫大街的,一个月最少也得四块钱啊!这些挨千刀的奸商,心也太黑了!」路人闻言,无不愤慨。

    「据说还有不少姑娘被玷污了。」

    「简直就是人渣!」四周的工人义愤填膺。

    人们纷纷掏钱购买报纸,急切地阅读详情。报导中的细节更是让人怒火中烧作坊环境极度恶劣,棉尘弥漫,女工毫无防护,长期在此工作,患上肺痨几乎是必然结局。

    居住条件更是猪狗不如,二十平米的房间挤住二十多人,双层床铺摇摇欲坠。厨房脏乱,鼠蚁横行。

    工钱极低且被恶意克扣,入职先扣二十元「押金」,若未做满三年便分文不退。每月名义上的两元工钱竟也不是现发,而是「暂存」,离厂时一并结算,女工实际每月只能领到三角钱的零用!

    为防止事情败露,作坊主将女工禁在厂区内,限制人身自由,最长的已被囚禁劳作超过一年!

    一些监管作坊的工头,欺负朝鲜姑娘懂当地的话,随意克扣她们的工资,奸污妇女,可以说是无法无天。

    「畜生!简直是畜生不如!」

    「必须严惩!把这些黑心商人都抓起来枪毙!」

    「官府这次干得漂亮!绝不能放过他们!」

    愤怒的声浪迅速席卷了整个天津卫。生活在天津卫的市民们很难想像,他们这片土地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奴隶作坊,工匠很能感同身受,这样的作坊如果不坚决摧毁,谁能保证像这作坊发生的事情不会降临在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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