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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幸福的重量


深秋的姜家坳,山色层林尽染,空气中弥漫着谷物归仓后的踏实气息和淡淡的草木枯黄味。

合作社的运转,在经过扩员初期的混乱和试制香菇酱的挫折后,终于像上了油的齿轮,渐渐磨合顺畅,发出稳定而有力的节奏。新社员们基本熟练了工序,老带新的分组责任制成效显著,生产效率稳步提升。更让人欣喜的是,经过无数次失败和调整,土法试制的香菇酱终于取得了突破,炒出的酱色泽油润,酱香浓郁,香菇粒Q弹有嚼劲,送给供销社王主任和几家老客户品尝后,得到了“味道正宗,比市面卖的不少牌子都强”的肯定反馈。虽然离规模化生产还很远,但总算迈出了从无到有的关键一步。

凌霜肩上的压力,似乎轻了一些。傍晚,她站在新作坊已具雏形的墙基前,看着夕阳给砖石镀上温暖的金色,心里有种久违的踏实感。这时,邮递员老陈送来一封电报,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明晚抵村,有事。瀚飞。”

凌霜捏着电报,心里有些诧异。不是周末,瀚飞哥怎么突然回来?还说“有事”?是省城出了什么事,还是合作社又有什么新情况?一丝隐隐的不安掠过心头,但很快被即将见面的期待冲淡。

第二天,凌霜特意提早收工,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碎花衬衫,把屋里屋外仔细收拾了一遍。黄昏时分,徐瀚飞熟悉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村口。他穿着那身半旧的蓝色工装,但洗得很干净,脸上带着一丝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明亮,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和的笑意。手里还提着一个用深色布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瀚飞哥!”凌霜迎上去,接过他手里不算沉的包裹,“路上顺利吗?这么急回来,是有什么事?”

徐瀚飞看着她,目光深邃,带着一种她看不太懂的复杂情绪,有温柔,有郑重,还有一丝……紧张?他笑了笑,语气如常:“没事,厂里这两天调休,就想回来看看。合作社最近……都还好吧?”

“好!都好!”凌霜连忙点头,一边引着他往院里走,一边絮絮地说着最近的进展,“新社员都上手了,香菇酱试得也有点眉目了,王主任他们还夸呢!就是设备太贵,暂时还不敢想……”  她像只欢快的小鸟,迫不及待地分享着点点滴滴的进步。

徐瀚飞安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神采飞扬的脸。走到凌霜住的小屋门口,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放下行李,而是停下脚步,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山脊,天边还残留着一抹绚丽的晚霞,将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树梢都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夜风微凉,带着清新的草木香。

“凌霜,”他转过身,面对着她,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时间还早,屋里闷,要不……我们去后山走走?看看……我们种下的那些树苗。”

凌霜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好啊,正好后山那片夕颜花开得正好,晚上香味更浓。”

两人并肩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后山走。一路上,徐瀚飞的话比平时更少,只是静静地听着凌霜说,偶尔回应一两句。凌霜察觉到他似乎有心事,但见他不想说,也就没多问,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的并肩时光。

走到半山腰那片他们春天时一起种下松树苗的平缓坡地,徐瀚飞停下了脚步。树苗在月光下投下细长的影子,长势良好。晚风送来不远处夕颜花田浓郁的甜香,沁人心脾。四周很安静,只有虫鸣唧唧。

徐瀚飞转过身,深深地望着凌霜。月光洒在他清瘦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的眼神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和专注,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凌霜,”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有句话,在我心里,放了很久了。”

凌霜的心没来由地一跳,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而克制的情感。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徐瀚飞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深色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盒子,纹理古朴。他打开盒盖,里面衬着红色的绒布,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银色的、样式简洁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枚戒指,”徐瀚飞拿起戒指,指尖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是我母亲留下的。她说过,将来要送给……我认定的人。”

凌霜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什么东西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她看着那枚在月光下闪烁的戒指,又抬头看着徐瀚飞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紧张的脸,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幸福像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让她一时失去了所有反应,只是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徐瀚飞向前迈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凌霜,从在姜家坳第一次见到你,看到你眼里的倔强和光亮,到现在,看着你一步步把合作社办起来,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却从来没放弃过……我心里,早就认定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一时冲动,是想了很久很久。我想和你一起,把脚下的路,走下去。想给你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我们俩的家。”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凌霜,你……愿意嫁给我吗?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风停了,虫鸣消失了,只剩下耳边他滚烫的呼吸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巨大的喜悦和幸福感冲击着凌霜,让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我愿意”。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深爱的人,是支撑她走过最艰难日子的人,是她梦想的一部分。

可是,就在那三个字即将冲口而出的瞬间,另一股更复杂的情绪,像冰冷的泉水,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让她火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

合作社刚刚走上正轨,新作坊还没建完,香菇酱才试制成功,那么多社员指着她吃饭,姜家坳的乡亲们对她寄予厚望……她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结婚?意味着什么?是搬到省城去,做他背后的女人,安心操持家务?还是让他放弃城里的工作,回到这山村?无论哪种选择,似乎都意味着她要放弃现在正在拼搏的一切,或者让他为自己做出巨大的牺牲。

她爱他,深深地爱着。可她也爱着脚下这片土地,爱着和她一起奋斗的乡亲,爱着这份倾注了她全部心血、刚刚看到曙光的事业。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哪怕是深爱之人的附庸。她希望有一天,能真正地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不仅是生活上,更是事业上、精神上。而现在,她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还不够资格去坦然接受这样一份沉甸甸的承诺,她怕这承诺会成为他的负担,或者改变自己奋斗的方向。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那不是悲伤的泪,是幸福的、感动的,却掺杂了太多彷徨、不安和责任的泪水。她看着徐瀚飞充满期盼和紧张的眼睛,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瀚飞哥……”她终于哽咽着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我……我……”  她低下头,泪水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谢谢你……我……我很高兴,真的……可是……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合作社……大家……我……”  她语无伦次,心里乱成一团麻。

徐瀚飞眼中的光芒,随着她的迟疑和眼泪,微微黯淡了一下,但很快,那抹黯淡被更深的理解和温柔所取代。他没有催促,没有失望,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她脸上。

凌霜抬起泪眼,看着他,努力想组织语言:“瀚飞哥,我……我爱你,你知道的。可是……结婚是大事……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合作社刚有点起色,好多事还没定……我不能……我不能只想看自己……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好不好?”

她的话断断续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徐瀚飞静静地听完,伸出手,没有强行把戒指戴在她手上,而是轻轻握住了她因紧张而冰凉的手,将戒指放在她的掌心,然后合上她的手指,包裹住。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我等你。不急。”

没有质问,没有不满,只有全然的尊重和理解。这个“好”字,像春风一样,拂过凌霜慌乱的心湖,让她瞬间泪如雨下。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他带着风尘和淡淡皂角味的胸前,哭得像个孩子。

徐瀚飞轻轻环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山坡上,笼罩着相拥的两人。

幸福的重量如此真实,却也如此沉重,它带来了无尽的喜悦,也带来了对未来、对责任、对自我价值的深深思索。这个夜晚,注定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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